僵立在那里,脑子里乱得没了方寸。
兆遇上四合床前看了眼,退回来道,“陛下睡了,中宫到偏殿歇会子吧”
弥生只得跟他挪到地罩那头去,心里嘀咕,便问,“皇太后知道陛下病势么可曾来过”
兆遇伺候她坐下,应道,“早前给昭阳殿报过信儿,皇太后没来过。”顿了顿又道,“殿下不知道,上回圣人吃醉了上昭阳殿闹过,还弄伤了皇太后。皇太后好面子捂着,心里对陛下定是失望至极,所以如今也不愿意露面了。”
看来太后是放弃了,诸事不问了。弥生心乱如麻,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。看珩的样子是不妙,太医们都治不了这病症,真就只有等死了。她年轻,没经历过这些事,一下子像掉进了海心里,够不着岸了。
兆遇道,“还是传右丞相进宫议事吧,万一有个什么,也好早作准备。”
弥生背上发寒,强撑着摇头,“不能叫他进宫你去知会太子,给他提个醒。另给太傅及三公传话,让他们候着信儿,随时会传他们进宫议事的。”
兆遇长揖道是,领命去了。
她踱出殿门,瓦当上的雨倾泻下来,落在汉白玉台阶上飒飒有声。宣德殿前天街深远,凝重的灰色和穹隆连成一片,眯着眼也分不出哪是天,哪是青石路。
大约真是到头了,他只有几个月的皇帝命。人的福泽是注定的,掐斤掐两的算好,多一点都不会给你。他消耗完了,接下去就是拿阳寿熬。她觉得恐怖,这样的病,闻所未闻的。只是太匆匆,他欢喜的笑容还未从这大殿散去,接下来便要死了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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