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七章 新人旧人_晋末长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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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马炽又流下了眼泪。

  王衍叹息一声,道:“天不假年,先帝西行,然国不可一日无主,还请太弟暂收悲念,于灵前即位,臣率百官拜之,定下君臣名分。”

  司马炽带着哭音道:“但凭仆射做主。”

  “此乃臣之本分。”王衍道。

  他悄悄观察了一下皇太弟,莫名地想起了一個人:邵勋。

  当初至河内迎奉天子,邵勋就像个老狐狸一样,面面俱到,博得众人赞誉。

  皇太弟在太傅面前十分恭谨,但王衍总觉得他是装的。对于太傅弑杀天子,扶皇太弟上位的事情,他不是很赞同,但木已成舟,此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
  皇太弟司马炽在宫人的陪同下,很快来到了御案后的榻上,跪坐而下之时,他感到浑身都兴奋地颤栗了起来。

 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。

  天子之尊,外人难以想象。每一个宗室,年少时或多或少都幻想过这种事。

  太傅急不可耐地弑君,或许就有这个因素?

  赵王伦明知僭位不可行,却依然忍受不了巨大的诱惑,宁可与诸王刀兵相向,也要当一把皇帝过过瘾。

  人啊,终究逃不过名利二字。

  “臣王衍拜见陛下。”尚书左仆射王衍引领群臣,行三叩九拜之礼。

  “臣某拜见陛下。”群臣纷纷拜倒于此,高呼道。

  司马炽只觉一阵眼晕,心砰砰直跳,兴奋之情充溢胸口。

  “众卿平身。”司马炽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
  虽然只有寥寥二十余人赶到,但重臣皆集于此,这一拜,名分已定,他人再无机会。

  不过,太傅呢?

  司马炽的目光搜寻着,没看到太傅的身影。

  他很快收回了目光。

  从今天起,他要好好理政,把天子失去的权力一点点收回来。

  他要诛除奸佞,廓清宇内。

  他还要戢定天下,令四海升平。

  他要做的事很多。

  清河王在端门外被拦住了。

  将军缪播将其擒下,听候发落——缪播,光禄大夫缪悦之子,东海兰陵人,曾为司马越之父司马泰幕府的祭酒。

  皇后羊献容听闻,匆匆出了宫,正要搭救,却被殿中将军陈眕派人请走了。

  “皇后息怒。”陈眕苦笑道:“臣这殿中将军怕是做不了几天了。皇后若愿听,我便说几句心里话,若不愿,臣也不拦着了,皇后自便。”

  羊献容不说话。

  陈眕当她默认了,于是说道:“皇后若什么都不做,新君、太傅多半不会加害皇嫂,何苦如此呢?”

  羊献容不说话。

  其实,她内心之中也有些茫然。

  是啊,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清河王已经不是皇太子了,没有名分,贸然入宫,谁会服他呢?最后会是什么下场?

  但内心之中,总有一个声音告诉羊献容,做点什么吧,他们连天子都敢杀,若什么都不做,与坐以待毙有什么区别?

  可能是长期以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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