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21章_我是个算命先生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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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防范心。

  祖爷对茶真的很讲究,每次品茶,些许的差异,他都能品出。有时,沏茶时我走神了,祖爷品尝后,会说:“大头,这次你没用心。”

  我觉得祖爷就是个神人,能从茶的味道中品到人心的散与静。那段时间,我和祖爷每次都会喝茶到深夜,他睡不着,不停地喝茶,我能看出他在思考问题。

  有时,我们也会聊一些堂口的事情,其实我说什么都无所谓,还是那句话,大家都知道我傻,没有什么心眼,也不会捣什么鬼,这要换做旁人,每天与祖爷聊到深夜,大家肯定会起疑心,至少也会起嫉妒心。所以,傻有傻的好处,傻子无欲,无欲则刚。傻,有时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天然屏障。

  有一晚,祖爷问我:“你对目前堂口的现状有何看法?”

  我摸不清祖爷什么意思,支支吾吾不敢说。

  祖爷说:“大头,但说无妨!我们之间的话,仅限于你我二人。”

  我说:“祖爷,有些事我不明白,不知您为什么那么做。”

  祖爷笑了笑,说:“接着说。”

  我看了看他,怯怯地说:“比如,您不该收留钱爷,更不该让他旁听堂会,虽然都是兄弟,但毕竟不是一个堂口的,堂口的大事他都知道了,这样不好。另外,您也不该这么快提王家贤做七爷,因为仙人手刚刚去世,二爷还在悲痛之中,这样一来,堂口就不合了……”

  说完,我不敢抬头,生怕说得不好,惹祖爷生气。

  祖爷呵呵一笑,说:“大头,如果你是我,你是希望堂口的兄弟团结一心呢,还是希望他们互有隔阂?”

  我说:“当然团结一心了!大家一条心,才好办事!”

  祖爷摇摇头,无奈地笑了笑,说:“是啊,一条心好办事,也容易坏事。”

  当时,我对祖爷这句话很不解,直到后来四个坝头联手“爬香”时,我才恍然大悟,幸亏是四个坝头造反,要是七个坝头同心,一起造反,祖爷就完了。那一刻恍然记起小时候看过的小人书《千家斗》,里面有一句话:“自古臣子不斗,皇帝焉能坐安稳?”祖爷高明啊!

  祖爷没有回答我关于钱跃霖的问题,看来那时,时机还不成熟。

  那段时间,六坝头“风子手”也很少出去,总是跟在祖爷身边,几乎形影不离。堂口的人都知道,“风子手”的主要工作是负责联络线人和黑道,如果他不出去了,蛰伏于堂口,说明堂口内部有问题了。

  “风子手”是在王亚樵的“斧头帮”混大的,从小耳濡目染江湖中事,为人忠肝义胆,正气凛然。祖爷是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收至麾下的。这件事还得从张丹成老爷子说起。

  张丹成死时,王亚樵专门前来吊唁,带来了一大笔份子钱,明眼人都知道,这是九爷来给祖爷撑腰了。张丹成死前,虽极力培养祖爷,又一再叮嘱周震龙、涂一鸣要悉心辅佐,但江湖险恶,祖爷那时不过二十出头,要玩转一个堂口,不光对内要压得住,对外更要摆平道上的关系,所以张丹成曾几次修书给王亚樵,要他帮忙把祖爷扶起来。

  在中国,人的关系硬不硬,后台大不大,关键看红白喜事都有哪些人露面。王亚樵不但来了,而且还带着重金来的,道上的人一看这阵势,也明白一二了。

  祖爷自然明白这里面的恩情,张丹成死后,祖爷每年都去看望王亚樵,祖爷曾无数次对堂口的兄弟说:“九爷(指王亚樵)是真英雄!国人如有十之一二像九爷那样,中国就不会亡!”

  1935年,祖爷去拜会王亚樵,在王亚樵的堂口见到了14岁的“风子手”,那时他还不叫“风子手”,王亚樵管他叫“小六子”,祖爷看这小子年龄虽不大,但目光冷峻,举手投足都透露着冷静与刚毅,一看就是个练家子。

  这些年,祖爷心里一直有个结儿,就是每次堂口与道上的人出现大的摩擦,他总是要亲自求助于王亚樵,总是麻烦人家,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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