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衣放在浴室门口,站在窗边听着室内淅淅沥沥的水声,看着窗外沉沉的天幕,兀自陷入沉思。在他靠着窗边愣神时,林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,想是听说了什么,语气还有些惊诧:
“兄弟,你.......”
“我没事。”
薛玉衡神色淡淡,烦躁地点了一根烟,袅袅的白雾让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晦暗不明:
“奚棠妈妈送给他的手机掉学校了,你让冯轻老师帮忙找一下。至于林远那事,”
薛玉衡顿了顿,指尖火星微闪:
“你试试看能不能取得林远家属谅解,这样就算要立案,后续对我们也更加有利。”
他无形中将奚棠的杀人未遂的责任揽到了自己头上,一口一个“我们”听得林觉心惊肉跳。
林觉开玩笑道:“要不是现场有录像,证据确凿,你是不是还想替他坐牢?”
薛玉衡闻言沉默半晌,
短促地笑了一下,尾音清亮:“是啊。”
语气浅淡,轻飘飘地就将自己的后半生交付了出去,毫不心疼。
好像那个人的未来只要花团锦簇,自己就算是用一生去铺就他的前路,做他脚下的垫脚石,也无怨无悔。
对面似乎是怔住了,滋滋的电流声在静谧的气氛中流转着,许久无人开口。
几秒后,林觉像是叹了口气,突然转移话题道:“带奚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。”
“他没病。”薛玉衡心中无端起了一阵暗火,快速回复了一句,指尖流淌的白烟将他的背影隐在黑暗中,清瘦纤细,徒余一室孤寂。
薛玉衡像是在说服自己,加强语气,重复道:“他没病。”
“如果有呢?”林觉反问道:“如果有,按照法律来说,如果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是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的。”
他的最后一句话显得有些意味深长,薛玉衡闻言眉心一动,沉默下去,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:
“好。”
“我明天去找你,顺便替奚棠办理休学手续。”
“那你呢,还上学吗?”
薛玉衡没正面回答林觉这个问题,只说:“我陪着他。”
他说,我陪着他。
他去哪,我就去哪。
他什么时候好,我什么时候回去。
林觉闻言“啧”了一声,看着自家骄矜贵气眼高于顶的发小如今在奚棠身上栽了跟头,联想到自己还是个单身狗,心底忍不住有些酸:
“知道了,明天学校见。”
“嗯。”薛玉衡刚挂了电话转身,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,他吓了一跳,后背下意识靠在冰冷的落地窗上,身前很快贴上了一个温凉的身躯。
他眼皮一跳,抬头看着奚棠穿着他的睡衣,身上是和他如出一辙的柑橘香。
奚棠低下头对上薛玉衡的视线,窗外软枝黄蝉还未枯萎,两支细长的藤紧紧交缠,玻璃窗背面映出花枝相拥的剪影。
奚棠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,低声听不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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